该剧剧情的主要矛盾,是集中在受害者家属、加害者家属和凶手辩护律师这三方的身上,即精神病犯人该为自己的罪责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对于精神病人这一特殊的罪犯该怎么样量刑,小志此前曾介绍过,这次再带大家回顾一下。我国的刑事责任能力分为三级:1、完全刑事责任能力;2、限制刑事责任能力;3、无刑事责任能力。
在划分精神病人的刑事责任能力时,一般会有这样的几个原则:第一,精神病人应否负刑事责任,重点是犯罪时有没有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第二,犯罪时是否有辨认或者控制能力,既不能根据行为人的供述来确定,也不能凭办案人员的主观判断来确定,而是一定要经过法定的鉴别判定程序予以确认;第三,对因不具有刑事责任能力不负刑事责任的精神病人,并不是一概放任不管,而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必要时也可以由政府强制医疗。
根据上面提到的刑事责任能力等级,刑法对于精神病人应承担的刑事责任有如下规定:
1、完全无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根据刑法第18条第1款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定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在必要的时候,由政府强制医疗。
2、完全有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根据刑法第18条第2款规定,间歇性的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的时候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
3、限制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根据刑法第18条第3款规定,尚未完全丧失或者控制自己行为的精神病人犯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能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在我国,目前司法人员判定精神病人应否承担对应法律责任的主要是根据是司法精神病检验判定的结论,这份报告一定由具备法定鉴定资格的单位进行。
患有精神病的犯人应该承担多少责任,又该怎样承担相应的责任,是对司法的一种考验,因为这涉及到正义能不能真的得到伸张。我们今天要讲的案子,就是一桩这样的案件。
2003年4月15日,台湾省新北市,夜色已经降临,刘家的一对姐妹却要在此时外出。刘家在当地经营着一家工厂,爸爸和妈妈勤恳能干,靠着工厂的收入养育着四个小孩。此时想要外出的两个孩子分别排行第三、第四,三姐9岁,正在读小学三年级,小妹8岁,刚上小学二年级。
两姐妹手拉着手来到爸爸跟前,想要问他拿100块台币,爸爸询问她们拿钱做什么,两人乖巧地回答要买文具。一向对孩子宽容的父亲便将钱交给了她们,并嘱咐二人别贪玩,早点回家。两姐妹答应下来,有说有笑地走出了家门。
刘爸爸没想到,这会是他和两个孩子的最后一次对话。两姐妹自从走出家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女儿们失踪,刘家人急得团团转,起初夫妻俩怀疑是不是孩子贪玩,去了同学家里,可他们将两个孩子的同学问了一个遍,得到的答案都是“没见过”。
难道是在回家的路上遭遇了绑架?刘家人在寻找孩子的过程中,一直都有人守在电话跟前,一天过去了也没接到任何勒索电话。无奈之下,他们选择了报警。
4月17日,警方真正开始调查,他们调取了刘家商店附近的所有监控录像,终于在其中找到了两个孩子的身影,但让所有人心中一紧的是,她们身边还跟着一个成年人。刘爸爸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是曾在自己店内打过工的陈昆明。
警方断定,这个陈昆明有重大作案嫌疑,于是立即将其带到警察局中问话。陈昆明十分警觉,在被带到警局时表现得非常吃惊,并表明了自己在从刘家辞职之后就没有和刘家人有过更多交集,到现在才听说两个孩子失踪了。
这样的说辞自然是骗不了手握证据的警方,审讯人员开始给陈昆明下套,在劝说他说出孩子下落的同时,故意将两姐妹失踪的具体时间省略,急于撇清关系的陈昆明果然上钩,很快将自己说法改变,变成了4月15日当天自己曾见过两姐妹一面,并送她们到了买东西的地方,之后的事就不清楚了。
听到这里,警方断定,陈昆明肯定知道更多的信息,于是加紧了言语攻势。而意识到说漏嘴的陈昆明也变得暴躁,开始不断给自己之前的言论找解释,并坚称自己对小女孩的下落不知情。但是撒谎越多,漏洞也就越多,到最后陈昆明索性不解释了,开始对着警员吐舌头、做鬼脸。
两个小时之后,已经被警方将所有谎言拆穿的陈昆明终于供出,自己不光是陪着两姐妹买了东西,之后还带她们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由陈昆明自己搭建的、位于华中桥桥底的小木屋。
警方随即押着他一起赶往小木屋,一打开门,两双童鞋被所以丢弃在屋子的地面上,却不见刘姓姐妹的踪影。警方立即对这间屋子进行了细致地搜索,陆续发现了多处血迹以及半块带血的砖头。这时带队的警长顿感情况不妙,马上揪着陈昆明质问:“两个孩子呢?”
陈昆明这时却突然情绪失控,先是指着附近的一处水面说:“姐姐在这。”然后又指向另一处说:“妹妹在这。”随后便开始掩面哭泣,之后忽然停止哭泣,歇斯底里地冲在场警员大吼,让他们保持安静,然后侧耳倾听,说道:“嘘,都别说话,她们在叫我了。”这种怪异的举动让看押他的警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做完这些之后,陈昆明向警方承认,两个小女孩是被自己杀害再抛尸的。陈昆明称因为太喜欢两个小孩了,不希望她们遭到社会的玷污,于是决定帮她们“解脱”。
得知两个孩子就在河中,警方连夜调动力量进行搜索,刘家夫妻则颓坐在岸上,神情恍惚地等待着最终结果。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常到家中走动,就连孩子们都亲切地管他叫哥哥的人,竟然会是杀人凶手。
第二天早上9点22分,姐姐的遗体被打捞上岸,10点35分,妹妹也被找到。看着昔日可爱、乖巧的女儿,如今却被河水浸泡到肿胀,几乎辨认不出,刘家夫妇的情绪瞬间崩溃,泣不成声。
两姐妹终于找到,如今本案的焦点再度回到了陈昆明身上。警方在审讯和搜证下,还原了整起案件的犯罪过程:两个孩子离开家不久后就遇到了陈昆明,之后在他的陪同下去到了大卖场。在那里买完文具后,陈昆明带着她们回到了自己家附近,取来自己的摩托将孩子们带到了华中桥下的小木屋。在那里,他将事先准备好的掺有大量安眠药的饮料灌到了孩子们的嘴里,之后分别用左右手紧紧掐住了两姐妹的脖子。大概五分钟之后,姐姐便断了气,但是妹妹还在大身哀嚎,陈昆明见这种方法没用,便抄起了准备好的砖头,一下一下重击妹妹的头部直到其死亡,之后就将她们扔进了河水之中。
究竟是怎样的深仇大恨,会让陈昆明对两个小孩下这样的狠手?在警方找到尸体后,陈昆明一改之前的说法,将一切都推给了精神病。按照警方提供的资料,陈昆明是这样说的:“带着两个孩子走到大卖场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声巨响,之后就发现了自己的心里原来有一个恶魔,不停地对我说:‘杀了她们吧。’”
在辨认遗体的时候,刘家人再次和陈昆明打了照面,内心悲痛万分的刘爸爸直接冲上来对着陈昆明就是一拳,但很快被警方拉开。在太平间,刘家人哭作一团,而陈昆明却表现得极不耐烦,甚至还摆弄起了自己的手指。
由于这起案件已经引发了公愤,警方便继续深挖案情。原来,陈昆明原来曾经在刘家夫妇开班的铝合金门窗工厂工作,和刘家也就是在那时熟悉了起。在工厂做个一段时间后,陈昆明因个人原因离职,没过多久他便再度找到刘家夫妇,想要重新再回到工厂工作,可是由于工厂本就不大,已无空余的岗位,刘家夫妇只得婉言谢绝。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次拒绝居然酿成了家庭破碎的惨祸。除了这些渊源,警方还找到了陈昆明撒谎的关键证据,就在两姐妹遇害的前一天,陈昆明就出现在了刘家附近,并且一口气带走了刘家的四个孩子。那时他可能就已经将如何杀害四人设计好了,只是在实施第一步时就在大卖场碰到了刘家的一个朋友。撞见对方之后,陈昆明便知道事情非常有可能败露,于是提前离开了卖场。一个症状发作的精神病人,怎么会做出如此周密的杀人计划,并连续两天实施呢?
可是随着调查的深入,有一个情况让警方倍感失望——陈昆明居然真的患有精神疾病!陈家的街坊们都知道陈昆明的病情,陈父直言,儿子患有精神分裂症,之前还自杀过。警方在陈昆明的房间中找到了一本笔记,跟据上面的描述,警方得知陈在自己的脑内新创造了一个名叫“小红”的人,还将其看做自己的至交好友,他精神疾病的严重程度可见一斑。
不过不管他是否精神病患者,陈昆明杀人铁证如山,检方以故意杀人罪将其送上了法庭。刘家的诉求很简单,就是要让陈昆明血债血偿,但是由于精神病这一特殊情况,此案一审、二审均判处无期徒刑,更离谱的是,更一审(是一个台湾省的司法术语。两次审判之后,如果被告人仍坚持上诉,第三审法院会做出两种选择:如认定上诉理由不成立,便直接驳回上诉;如上诉理由成立,则发回二审法院重审,这次重审就被称为“更一审”。)法官更是在有精神疾病的基础上,认定其有自首情节,符合减刑标准,结果只判了陈昆明12年有期徒刑。
12年还不是最终结果,此后陈昆明又赶上了一波减刑(跟政治原因有关),只坐了6年牢就被释放,之后在医院治疗了短短五个月之后匆匆出院,重新回归社会。可他恢复自由短短十个月之后,就再度成为了杀人犯。
这次他的手法更加恶劣,先在新北市板桥区租下了一个房间,之后在当地报纸上用假名刊登了几则招聘广告,其中招聘的职位包括护士、槟榔销售等等,当然,它们全部都是假的。
2010年10月19日,一通电话打进了陈昆明的手机,对方自我介绍姓林,27岁,刚刚生产完,想要找份工作补贴家用。看到有鱼儿上勾,陈昆明便让其第二天拿着简历来“公司”面试。
10月20日上午九点,林女士来到了陈昆明的出租屋,没想到刚一进门,一根木棒便迎面袭来。吓坏的她慌乱之中用手臂挡住了第一、二下攻击,但陈昆明的攻势实在太过猛烈,林女士最终体力不支,被击昏在地。
陈昆明见攻击起了效果,便将其拖进了储物间,之后持续用木棒猛击林女士,最终将其杀死。在确定林女士已经死亡后,陈昆明用一床棉被将尸体裹住,然后将其藏在了储物间防止的铝板下,之后他还清理了作案现场的血迹,更变态的是,他还在尸体的“陪伴“下吃了一顿午饭,之后才离开了作案现场。
好在林女士在离开时,曾经向自己的大嫂交代过去向,并明确告知其下午会回来。在她没有按时回家并失联后,林女士的丈夫很快报了警。更巧的是,接警的还是一位有子女的女性警长,她认为林女士既然会向家里人交代行程,必然不是主动失踪,有很大的可能性是遭遇了不测。
于是警方开始搜集线索,发现了林女士曾经按照报纸上的广告去应聘,之后有查出,登广告的竟然是7年前曾经杀害两姐妹的陈昆明!警长心中顿觉不妙。但由于广告上并没有确切地址,警方只得出动大批人力,通过监控确定林女士最后出现的地点,之后再对那附近进行地毯式搜索。
与此同时,另一路警方来到陈昆明母亲经营的废品回收站,想看看在这里能不能找到陈昆明。但他们扑了个空,陈昆明不在这里,警方向陈母询问陈昆明的下落,陈母却在这时动起了爱子之心,对警方谎称儿子去了网咖,想要以此蒙蔽警方。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组警员在回收站附近的街道上和陈昆明撞了个正着,于是将其逮捕压往回收站,在那里和陈母分开受审。
审讯过程中,陈昆明一再否认见过林女士,陈母则在警方的反复劝说下吐露“儿子在月初租下了一间房子”。之后在警方的要求下。陈母带领一队警员前往该房屋,并找来房东开门。果不其然,大门刚被打开,在场的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林女士的遗体被发现时,上半身的衣服基本上被撕碎,已经被褪到了脖子的位置,下半身的衣服则不见了,只剩内衣。很明显,死者死前经过了剧烈的挣扎。
这一次,陈昆明再度将杀人动机甩锅给了 “内心的恶魔”,在接受各个媒体采访时表示,自己为何会杀掉对方,是因为她说了一句侮辱自己妈妈的话。这句话具体是怎样的,陈昆明表示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大致和开废品回收站有关,在听完这句话之后。陈昆明心中恶魔的声音再度出现,要求自己将对方杀死。
女童杀手出狱后不思悔改再度犯案,该案震惊了整个台湾,就连当初参与过刘家姐妹案的警员都惊叹为什么陈可以这么快就出狱。他的这番精神病说辞并没有打动法官,毕竟此人犯案时计划缜密、手法凶残、态度冷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精神病人。一审、二审陈昆明均被判处死刑,可到了更一审,问题又出现了。
在这场判决中,精神疾病成为了控辩双方交战的关键。辨方一口咬定,陈昆明是重度精神病患者,按照地方法规不得除以死刑。控方则表示陈已经是再犯,符合地方法规中“最严重犯罪”的定义,可以处以极刑。之后双方都上交了几份精神鉴定报道,值得深思的是,控方报告中显示陈昆明在作案时处于清醒状态,辨方的报告则表示陈在作案时正处于发病状态。
最终,陈昆明在法院指定的医院做了一次精神检测,结果显示陈昆明具有精神疾病,所有台湾省最高法以“如接受积极治疗,并非无教化可能”为由,将死刑改为无期徒刑,至此全案终结。
此案由于社会影响极其恶劣,直到2020年仍有人在对此进行研究和追责。也正是在他们的坚持下,发现和陈昆明有关的两起案件中,所有的精神鉴别判定的结果可以分为三类,一种认为他已经完全丧失神志,一种则表示他只是患有轻度精神疾病,最后一种则认为他完全是个正常人。对此也有专业技术人员提出抗议,表示这种精神鉴定会因为医生的原因出现极大偏差,不该成为左右判决的重要因素。
之后还有人扒出,在陈昆明第一次出狱时,台湾省高检署和当时负责收治的医院有重大渎职行为。当时陈昆明的病情根本就没有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趋势,经常会给医护人员造成困扰。医院不想继续留下这枚炸弹,于是隐瞒病情,向省高检署报告,建议结束陈的治疗。省高检署没有派人来视察,就同意放陈昆明回归社会,这才造成了第二起命案。
可就算后来有这样的纠正,死去的三人无法再度复生,而本该为此付出生命代价的陈昆明,却已经逃过了惩罚。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让人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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